阵阵发晕。
鼠智的所有动作顿时僵持住了，就像是某位神灵对他施展了定身法一般，让他再也无法动弹分毫。
他的脖颈一点点的扭转着，终于，那眼角余光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姜晶昌，这位先锋一营的军主大人缓缓的山坳口处的一块大石之后走了出来，他的目光中有着同样的难以置信的神色，他的口唇微微颤抖，仿佛连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只是，他的目光死死的锁定了鼠智，似乎除了鼠智之外，在这个世界中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值得他关注了。
鼠智的嘴唇微微抖动了几下，他竟然有着几分惊慌失措之色。就像是正在犯错的小孩子被大人抓住了一般，就连目光都在躲闪着。
于灵贺的双眉一扬，他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。
姜晶昌之所以如此疼恨鼠族，那是因为他唯一的儿子，连带儿媳和孙儿，都惨死在鼠族之口，连尸首都未曾能够抢夺回来的缘故。
可是，如今看到他这副动情的模样，以及鼠智此前的种种表现，于灵贺顿时猜到了鼠智的身份，而且，他隐隐的明白，其中内情只怕并不简单。
鼠智的目光闪烁，突地看到了于灵贺的身上，它的双目顿时变得凌厉凶狠，咆哮道：“我不是说了，让你们不要插手。为什么？为什么你还要过来，还要把他给带来……”
于灵贺苦笑一声，摸了一下鼻子，道：“抱歉，我劝过他，但他执意要来，并且只用了一句话就说服我了。”
鼠智咬牙切齿地道：“什么话。”
于灵贺放下了手臂，正容道：“我们是人，你是鼠妖。”
鼠智一怔，他那满腔的怒气似乎在一瞬间全部消散了，他的口中喃喃地念叨着什么，就连身上的气息也开始变得有些絮乱了。
姜晶昌看着鼠智，那眼神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了。
而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明显的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，荆涛等人虽然进入了山坳，但那脸上的表情之古怪，也是难得一见。
至于神殿护卫们，身上依旧是神光笼罩，可也是剧烈喘气，死盯着鼠智，一言不发。
姜晶昌深吸了一口气，尽量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了一点，他露出了一丝苦笑，道：“智儿，这是为什么？”
鼠智的身体一个哆嗦，它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，放声狂笑，道：“哈哈哈哈——为什么，你竟然问我为什么？”
姜晶昌的目光一寒，他开口，声若雷霆般地吼道：“不错，我在问你为什么。”他拍打着胸膛，那上下起伏的胸口足以证明此刻他的心情是何等之激荡了：“老子，你老子的老子，你老子老子的老子，我们姜家数代传承，都是军中好汉，死在我们姜家手下的妖兽不知凡几。我们姜家世世代代都是杀妖兽的汉子，为什么……”他指着鼠智，那脸庞痛苦的像是整个儿扭曲了一般：“为什么，你竟然要变成妖兽啊……”
他的咆哮声嘶力竭，带着一丝动人心弦的力量。
整个山坳内一片寂静，别说是人类了，就连妖兽似乎也不敢在此刻开口。
鼠智的脸庞抽搐了几下，他缓缓地道：“我，已经变成了妖兽。你……就当我已经死了吧……”
姜晶昌咧开了嘴巴，似乎是在嘲笑着什么。只是，那笑容之难看，比哭泣更加凄惨百倍。
“我，宁愿你已经死了，也不愿意看到你以这副模样活在世上。”他双手握拳，轻轻地点着头，道：“或许，你说的对，智儿已经死了。那既然如此，我就杀了你这个害死智儿的家伙。”
他举起了手臂，迈开了大腿，就要冲上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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