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是梅阳那个时代做的最瞎的选择，事实上，从当时的眼光来看，启乐荟做低端小商品销售并不算失败——市场需求摆在那里，开业前几年的熙熙攘攘，也不是骗人的。
但时代的车轮，说碾你就碾你，它从不提前打招呼啊。
到她猝死之前，启乐荟的现金流量一直不好看，即便后来经理们做了很多尝试，比如搞大学生创业市集、引入著名餐厅开分店、定期打折搞活动——没什么用。
后来连她都快忘了，集团旗下还有个启乐荟，在市郊半死不活地苟着呐。
如果一开始就选择了一条不赚钱的路去走，后来就算在这条路上变着花样狂奔，结果也肯定还是不赚钱。
倒是倒闭得更早的龙池市场，时常出现在本地同龄人的回忆之中，算得上是年少时代的白月光。
而要不是昨天齐妙说要来龙池，李微熹也不会想起还有这么个拖油瓶。她挂了电话就去问李薇珑：“妈，启峦在一中那边，拿地了吗？”
李薇珑正在出神，一愣之后才去找了公司送来的年审报告。
——拿来两个月了，她就扔在套房门厅那边，翻都没翻过。
一翻才知道：“哦，是有这么回事儿，公司打算盖个小商场，怎么？你不会想盖成住宅楼，然后在那边占一套房子吧？”
说完还笑，她不理解女儿为什么那么想要房子——先前熹熹想要的大城市里的房子，她已经买好了，现在女儿难道要为读高中方便，占好不容易拿下的地块，再盖一个小区吗？
李微熹心道盖小区都比盖个启乐荟赚钱。
尤其是搬去那里的某大学，又就地盖了个九年一贯制的附属学校之后，连划进学区里的民房，价格都跟着鸡犬升天。附近的商业小区，房价更是在一年内从小三千飙到了两万出头。
“盖小商场，卖什么呀？”她问。
“不知道——你问这个干什么？”
李微熹原想建议千万别搞那些小商店进来，毁格调，但话到嘴边，又觉得自己拿不出“开小店会导致商场赚不上钱”的证据来。
她灵机一动，说：“我想拥有个电影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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