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坐下,从插着银牌的碗里巡睃了一圈,问:“想吃什么?”
杜文眉梢一挑,抬下巴指了指中间一盘肉:“新猎的獐子肉。”
肉是整块炙的,上头撒着粗盐和各色香料,散发着异香。翟思静从一旁拿过切肉的解手刀,拔出鞘,果然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好刀。她上得灶台,刀功难不倒她,于是很快娴熟地把肉切好了。放下刀,把盘子端在杜文面前。
杜文对她笑一笑,从袖子里摸出一支精致的金凤钗:“送给你。”又说:“天天看你披散着头发,虽然也很美,到底配不上你的国色。”
翟思静有些诧异:难道他今日特意给她找金凤钗当礼物?再看看一旁的解手刀和锋利的钗尾,心里有些明白了:他这狐疑的性子,大概是直到刚才,还担心她有自戕的举动。可怎么办呢?这就是他啊,半辈子养成的脾性,哪那么容易改?
她故意嗔道:“发钗倒是小,你看看我的衣裳——”努努嘴对着地上乱糟糟的一堆破烂衣衫:“真真就剩身上一套了,不知明天怎么洗换呢!”
杜文笑道:“原来为这,倒是我疏忽了。吃完饭,我就给你想办法。”
他吃掉盘子里的肉,翟思静正欲再为他切,他摆手道:“先喝点酒。”
银杯有两只,斫着精巧的花纹,镶着红宝石。银壶里倒出来,是鲜艳的红葡萄酒。杜文说:“这是西域最好的葡萄美酒,甜甜的特别好上口。你尝尝。”递了一杯过去。
翟思静倒是很少饮酒,偶尔闺中尝些家酿的米酒,也不大胜酒力。但是此刻闻着带着果香的酒味,好奇心顿起,小小的抿了一口。
杜文道:“不是这样喝。”
“这酒有什么不同的喝法?”翟思静好奇地问。
杜文慢条斯理解下腰间一根大红的绦带,将酒杯脚系在一起,然后端盏,一只杯交给翟思静,一只杯自己握着,先喝了一口后笑道:“喝吧。”
红丝结杯,用的是南人的风俗,翟思静自然知道意思,此刻反而喝不下了,鼻子一阵酸,直直地瞪视着面前的男儿。
杜文也带着微笑看她,看了一会儿笑道:“你总该懂吧?”
“我懂这风俗……”
“不仅是风俗,也是我的心意。”他说,眸子闪闪的,然后催促道,“喝吧,先一小口,然后换盏再饮。”
这是汉人习用的婚仪:合卺交杯。
夫妻正式大婚,少不得这些繁复的礼仪,但也是向天地神灵的证明。
翟思静微微手抖,半晌都没有启唇。
杜文的微笑慢慢减退,好一会儿说:“思静,回平城后,我会给你迎立册礼,现在因陋就简,但表我的心意。”
“我……不是要这个。”她摇摇头,心绪有点乱,“你……你还有贺兰氏呢。”
杜文压根儿就没想起贺兰温宿来——当然,他也更不可能知道那是他上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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