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糊起来。
沛柔是被齐延叫起来的。船舱的帘子被掀开,一睁眼便是灞水上壮阔的落日。
暮云合壁,一整片天空都是红色的,围绕着那一团耀眼的金。直到那一团金也渐渐地揉进无尽的红色,收敛了盛极之时的光芒,那无声的壮丽才渐渐远去。
沛柔从没有在船上看过落日,天穹好像距离她从未有过的近。她几乎看的有些痴了,半晌都没回过神来。
她看落日,齐延却在看她。
等最后的一点光芒也尽数消逝了,齐延才将她的青丝捏在手中,对她道:“其实落日不算什么,若是你愿意,可以一同看明日的日出。”
沛柔就回过头去,三千烦恼丝从齐延的掌心滑走,“活了这样久,才遇见这一日,怎能不好好看看?”
正好纭春敲了敲厢房的门,在门外道:“晚膳已经备好,明庆王世子与世子妃也已在前厅等着乡君与四爷。”
沛柔就应了声好,赶紧拉着齐延起身。纭春进来替沛柔梳头,齐延就坐在一边看着。船上只有铜镜,她从镜中看不见齐延的表情。
她总觉得,今日从古刹回来,他看起来好像一直有些难过似的。
他们羁旅于河上,自然是要用一些河鲜的。或许是知道沛柔挑剔,齐延安排的厨子手艺不错,做的一手浙菜,连絮娘也觉得好。
他们虽然来迟了,也只是被景理调侃了几句懒散罢了。景理好像永远也说不过齐延似的。
用过了晚膳,他们仍旧回到了甲板上。夜间风大,齐延贴心,准备的行李中还有一条小小的织锦毯。
齐延将她裹在毯中,没怎么用力,就将她送到了下午他坐的那堆货物上。
“这些麻袋里面都是什么?这样坐着,没有关系么?”沛柔用手戳了戳身下的麻袋,是很硬的,她并不能戳动。
齐延失笑,“这并不是货物,里面装的都是沙子。若是船自身不够重的话,遇到风浪,很容易翻船的。”
他凑的离她近了些,“怎么连这也不知道。”
沛柔便靠在他胸膛上,“先生又不教这些,我怎么知道。”
这还是她第一次坐这种船。她平日坐的那些画舫游船,哪里会遇的上风浪。
齐延就有些促狭地道:“先生不教的,你就不会,也不见得吧?”
沛柔看着他,咬牙切齿,“不是还有你这个先生吗?”
齐延就大笑着将她搂在了怀里,指点她认天上的星辰。
“或许是因为他自己的喜好,你二舅公教的东西很杂,其中便包括星象。临近秋天,已经不是最佳的观星时节,不过也有一些星星可以辨认。”
“你瞧那边,由七颗亮星组成的如斗勺一般的便是北斗星,一年四季抬头都能看到。不过不同的季节,斗柄的朝向也是不同的。”
“《淮南子》中说‘斗柄东指,天下皆春。斗柄南指,天下皆夏。斗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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